薩傑 最大的恐懼7、8

覺得自己也是潛得有夠久((
之前寫好的都沒有放上來,
想說整理好才放什麼的。。。於是這次兩篇一起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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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劇情向,時間設定為加五結局的後續。
OOC是我(頭盔。渣文筆見諒。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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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舷轉向!準備好炮火!」西班牙軍艦—挑戰者號的大副轉頭對站在甲板上的手下們大喊,為海軍中將傳令。只見船側兩旁分別伸出了一排整齊的炮頭。船艙裏,士兵們東奔西走,有的蹲在炮支旁邊,忙著為它們裝入彈藥。

黑珍珠號逐漸迫近,在船頭的長官瞪著上頭飄揚的黑色船帆,突然想起了什麼。

「這是...黑珍珠號?」他驚訝道。

這時,大副走上階梯向他報告:「長官,一切已經就緒。」

「計劃有變,」中將的眼神鋭利了起來,「不要開火。我們要拿下這艘船。」

「但是長官,」大副不解,「那只是艘海盜船。」

中將改正他:「那是黑珍珠號。」

「黑珍珠號?」大副瞪大眼睛,「那加勒比海上最快的海盜船?我以為她早就已經被擊沉了。」

「既然他們自動送上門,西班牙帝國需要這般上好的海盜船。拿下她,海盜們則給我通通殺掉。」中將下令。

「是的,長官。」

現在黑珍珠號和挑戰者號已經非常接近。軍艦從左擦過黑珍珠的船頭,兩艘船在即將錯過之際緩緩停了下來。浪花拍打著船身,比較挑戰者號這艘西班牙軍艦,黑珍珠號明顯是比較少一截的,同樣炮火力也是較弱。儘管如此,雙方的氣勢也是不相伯仲,海盜們衝著士兵舉起槍劍呼喊,海軍則規矩地列隊準備迎戰,兵賊兩方各不相讓。

一直在甲板上的吉布斯見時機成熟,便問傑克:「開火?船長。」

傑克此時正一手拉著索繩站著。他抬眼暼向挑戰者號船身指向自己的那列炮頭:「不,吉布斯先生。我們要去跟他們Parley。」

「Parley? 他們不是海盜,傑克。」吉布斯反對。

「但他們一定懂得什麼叫談判,」傑克邊邁步走向薩拉查,一手挽著他的手臂打算領他到船舷,「有了他我們便有足夠的酬碼。」可是不管傑克如何用力地拉動著薩拉查,薩拉查依然穩穩地站著,不動分毫。傑克用盡吃奶的力氣使勁地拉,邊焦急地跳動,身子都快要成四十五度了。

船上的人和吉布斯全都傻眼地看著在那邊一彈一彈的傑克,眼睛都快要翻到後腦勺去了。懊惱不已的吉布斯望向對面船上的軍官和整齊的槍隊,催促:

「他們要開火了!左滿舵?」

「不,」傑克不耐煩地終於鬆開了手,轉而向海軍揮舞雙臂,「嘿!西班牙佬!」

在對面的中將皺起了眉頭。

「你的上級在我們的手上!如果想他活著—」傑克舉起手槍指向直挺挺站著的薩拉查,「你最好不要開火。」他朝軍官瞪大了眼睛。

軍艦上立即掀起一陣小騷動,列陣的士兵們面面相覷,有的甚至開始交頭接耳。

「安靜!」大副大吼,提醒身旁的中將,「那些奸狡的海盜說的話,每一個字也是謊言,長官。」

中將內心有點掙扎,畢竟連他也不清楚自己上頭的安危甚至是去向,更不希望為了這事被判叛國罪而被送上絞刑台。

「真是奇怪的一艘船啊,海盜,」中將昂聲開口,「你的船擁有非凡的速度,然而你不是選擇逃跑而是把我們截下來,讓自己吃子彈。」

有趣的是,這位海軍正正把黑珍珠號上的船員的疑問提了出來。船員們紛紛瞧向站在船舷旁的傑克。

仿佛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傑克不自在地扭動身子,然後擺出一個自己認為很友善的微笑:「你們的上將落在我們手裏,現在我還給你們,不需要理由吧?」

「這是我聽過最荒唐的事情!」大副罵道,「長官,跟他們多花唇舌遲早會墜入陷阱。」

中將不安地盯著薩拉查身上的軍服,不敢冒險,「你要什麼,海盜?」他問得直接了當,「告訴我。」中將邊説邊在背後打手勢,士兵看見後,躡手躡腳地走下船舷的梯級,登上小艇。

「簡單的規矩,夥計。我給你上將,你放我們走,我們互不相干。另外,若是你這個司令官有點自覺的話就應該知道,」傑克驕傲地宣告,「我是傑克.斯派羅船長。一直海盜海盜的叫真是讓人受不了。又或者正是因為你的無知,你才一直當不了上將。」語音一落,薩拉查立刻抿了一下嘴巴。

「傑克.斯派羅?」面對這般侮辱,中將理應把傑克炸成肉醬。可是他突然想到,西班牙國王正為了某種原因急著找尋斯派羅—而且是要活的。然而現在,他剛剛暗地裏指使的士兵們快要登上黑珍珠號大開殺戒,意味著他的懸賞獎金將化為烏有。

「等等!先停下來!回來!」焦急的中將連忙朝黑珍珠大喊,試圖叫停準備登船偷襲的海軍。

「⋯⋯他在鬼叫什麼啊?」全體黑珍珠號船員的頭頂上都疑惑得要冒出問號。

只得傑克滿意地露出了微笑,他朝船員説:「瞧,連西班牙佬都急著要祟拜我了。」

當然,沒有人想要給予傑克反應,除了史金先生。單純的史金邊笑邊讚同地拍著手,以示表揚。掌聲在安靜的船上格外突出。

就在這時,一頂海軍的帽子從傑克身後冒了出來。幾乎在同一秒,吉布斯和薩拉查大聲警告:

「小心後面!」

「轉身!」

本來得意洋洋的傑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劍轉身,剛好擋住身後的攻擊。兩劍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

「砰!」

「噢,不愧是西班牙人。」傑克厭棄地邊揮劍邊罵,步步進逼地把對手迫至邊緣,使力用腳一踢,令他掉海。

然而其餘的人沒空觀看他倆的對打,因為海軍已經陸續登上黑珍珠號,人數之多已經令甲板擠滿了人。吉布斯和眾船員都拔出了武器還擊,開展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打鬥。

留在挑戰者號上的中將急得直跺腳,他命令餘下的士兵:「帶回傑克.斯派羅,要活的!還有那軍官!」士兵領命後紛紛退開。

「竟然偷襲!海軍和海盜有什麼分別!」吉布斯咬牙切齒地咒罵,邊用劍劃向海軍的肚子。海軍閃開,把劍刺了回去。

一把不知哪來的劍柄從海軍的後腦勺擊去,使他立刻倒地,露出了藏在後面的傑克。

「那分別就是:他們不能品嚐蘭姆酒,」傑克說得漫不經心,「真是悲慘。」

「傑克!看在老天份上告訴我你到底在搞什麼!」

「在跟他們談判啊,」傑克回答,然後心有餘悸地掃視甲板上打鬥的眾人,

「本來。」他補充。

一把長槍向吉布斯揮來,下一秒郤被吉布斯一個反手使力而把武器甩掉。

「我們根本一個字也不需要跟他們說!」吉布斯沒有打算終止對話,他一拳揮向海軍的下腹,「若不是因為那個屠夫—」

「他在哪裡了?」傑克頓時問道。

吉布斯來不及反應:「誰?」

「那木頭,」傑克走了開去,邊用眼睛掃視四周,不時擋開來自海軍的攻擊,「我們的酬碼。」

走了一會,傑克終於找到了薩拉查。他正在跟兩位海軍糾纏,那兩位士兵一左一右地拉動著薩拉查。傑克朝他們走近,聽見他們的對話:

「長官,請跟我們回船上。您在這裏很危險。」士兵大概是看到薩拉查的肩章,連説話都畢恭畢敬。

「不要,」傑克聽見薩拉查回答,「我才不是你們的酬勞。除非你們給我把斯派羅殺掉。」

兩位士兵對望了一下,面有難色:「可是,長官,上頭要我們留他活口⋯⋯」

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薩拉查頗有興味地揚了揚眉:「為什麼?」

「對啊,為什麼?」傑克開口。

士兵們竟沒有察覺什麼不妥,解釋說:「國王正在找他,找到的人重重有賞。」

「噢,是嗎?西班牙的國王?」傑克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誇張地皺起五官,「但我可完全沒有興趣見他。」

那兩位士兵這才注意到傑克,其中一位吃驚地問:「你就是傑克.斯派羅?」

「船長。」傑克慣性地補充,然後再次用槍指著薩拉查的腦袋,嚇得士兵們不知所措。

「沒有時間浪費了,先生們,」傑克把槍貼近薩拉查,從後用前臂挽著他的胸口,「放下武器,否則我殺了這人。」

此舉立即迎來所有人的注意,全部人定格般地停下了動作。海軍把武器從海盜脖子上移開,緩緩地把它們拋在地上,換來了海盜的笑容。

可是,士兵們並沒有散去,畢竟他們人數很多,而且他們的前上將正面臨危險。誰都想退回去,但誰都不敢。

「那麼,你現在打算怎樣?傑克。」薩拉查用自言自語般的聲量問身後挾持著他的傑克。

「好啊,你就殺了他。」一把聲音傳來,是中將的聲音,他從人群中走出來。

傑克緊盯著他。

「殺了他。反正以後沒有證據證明我害死上將,甚至是見過他。」中將冷冷地替自己辯護。

傑克的臉垮了下來,他感歎:「老天,你真是國家的光榮,司令官。」

「我替西班牙國王效忠這麼多年,這就是你們還給我的嗎?」薩拉查對軍官的話嗤之以鼻。

「恕我冒昧,先生,」中將裝作不關心地問,「怎麼稱呼?」

「西班牙皇家海軍的上將—阿曼多.薩拉查!」薩拉查幾乎是吼出來。

這個名字仿佛有強大的氣場,船上的海軍立即一陣嘩然,連中將的臉也變青了。

「薩拉查船長?他不是多年前已經死了?」

「這是假冒的吧?」

「但他身上的軍服是千真萬確的啊!」

「聽說他幾年前就已經復活了⋯⋯」

當士兵們失控地討論著時,傑克對嚇壞了的上將說:「國王不是要找我嗎?如果留我們全部人的活口,」他摟緊薩拉查,「我就不殺你的上頭,乖乖跟你回皇宮。」

見中將有點遲疑,傑克加強語氣:「若是你的人殺了任何一個海盜,我將一槍打穿他的腦袋。你亦有可能殺了真正的傑克船長,因為我可能是假冒的。」

中將推測:「不會的。」

「誰知道呢?」傑克泰然自若地扯起嘴角,「一堆沒有價值的海盜和厚重賞金,沒有必要冒風險吧?」他的雙眼像是要催眠般地直盯著中將。

傑克的說服很有效。於是,中將轉過身穿過士兵,下令:「海盜通通都给我抓起來。把這艘船也帶回去。」

「傑克,你的腦袋到哪裡去了?你這次的舉動最好是有著目的。」被海軍戴上手銬時,吉布斯朝傑克低聲埋怨,瞥過面容沮喪的船員們。

「別要焦燥,吉布斯先生,」傑克悠然地看著前方,「就當作是個旅遊吧,聽說西班牙的姑娘很熱情。」

「可我們的約會對象將會是絞刑架。」

「行了吧,吉布斯,」傑克笑得輕鬆,無視身旁的士兵,「你待在牢裏的次數比待在托爾圖加還多。」

吉布斯正想反駁,薩拉查卻突然開口:「為什麼?」

傑克不解:「什麼為什麼?」

「你不用刻意把我送回去。」薩拉查的嗓音很低沈。

「不,我沒有,」傑克輕笑著否認,「只是恰巧碰著了一個⋯無恥的軍官。這並不是計劃的一部份。」

「你是指你自己也跟著回去這部份。」

「也可以這樣說啦⋯⋯」傑克無奈地承認,「事情總不會太理想,是嗎?」

「我沒有親人。你知道的,傑克,」薩拉查告訴他,「回不回去已經不重要了。」

「送你回去只是用作談判,好讓我逃走。而且送走了你,我的羅盤就可以恢復正常。幸好你的名字還有人記得—」

「為什麼國王要找上你?」薩拉查打斷傑克。

「鬼才知道。你為什麼不乾脆問問這些士兵呢?」

再沒有人接話。

海上正颳著大風。西班牙軍艦船帆盡開,就這樣駕著一堆海盜和一名神秘來歷的前上將,連同被充公的黑珍珠號,緩緩駛入西班牙帝國。

(第七章完)


挑戰者號駛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在港口停泊。才剛著陸,傑克來不及細看四周風景,便被一個高大的漢子丟進馬車。車門關上前,他看見薩拉查也被跌跌撞撞的推了進來。

馬車隨著馬蹄聲癲坡地前進。傑克習慣性地鋪好身後的稻草便一屁股坐下來休息,他抬眼瞥了瞥侷促不安的薩拉查,身為前皇家海軍領導的他從沒試過被人如階下囚犯般對待,傑克心裏只覺好笑。

「唷,瞧瞧是誰被關了,」傑克勾唇玩味地瞧薩拉查看,「我們的上將好可憐哦。」

「起碼我終於知道你的感受了。」薩拉查皺眉整理自己的軍服,不耐地掃視四周。

「傑克,我是真的服了你。」他得出了這個結論。

「為什麼?」傑克眨眼。

「你被人抓過多少次呢?」對方反問。

這可難倒傑克了:「噢,這個我可數不清了,」他歪了一下腦袋,「也許有幾百?」

「我想要說的是,傑克,你也差不多該收心養性了吧。一直活得這麼戰戰競競值得嗎?」薩拉查走到對方身邊坐下,歎氣。

「與其說是戰戰兢兢,我會說這是自由自在。」傑克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聽你的夥伴說,你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做海盜的本行。什麼寶藏也找不到,這樣的船長對得起船員嗎?又或許,外面已經沒有什麼寶藏可以發掘了。」

被對方說到了重點,飽經風霜的傑克心心不忿地想要解釋,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是個幸運的水手,幸運在於他有機會碰上不同受魔法或詛咒保護的寶藏,並得到過,但亦因為種種的心軟而放棄了。雖然如此,這些可是一個水手一輩子也可能無法遇到的珍貴經驗。

可是這又能怎樣?經驗又不能當飯吃。一個成功的海盜必須要擁有黃金萬兩,最好加上幾艘上好的船組個船隊。而他,別説是富有了,他跟船員甚至已經好一陣子沒有飽飯下肚,天天把僅有的蘭姆酒猛地灌下肚皮充饑。

「傑克,就是你的心軟害你失去黑珍珠號。」巴布沙曾經告戒他。

出色的海盜需要具備很多性格,然而心軟絕對不是其中之一。

無從發洩的氣憤令傑克像個孩子似的抱怨:「我很厲害的,信不信由你。我發現了不老之泉,只是沒有喝到泉水;也捅了戴維琼斯的心臟,只是沒有當成下任船長而已。偉大的傑克.斯派羅船長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明白沒有?」他邊說邊本能地躲開薩拉查的目光,那深邃的黑眸仿佛能把他的一切看穿,這令擅於偽裝的傑克感到非常不自在。

這個回答令薩拉查哭笑不得,他伸出寛大的手掌安慰似地拍拍傑克的腦袋:「我知道你的本事,傑克。即使你放棄了寶藏,那都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目光幽暗卻有一絲溫暖在眼底:「就如你當年對待我一樣。你有你自己的原則,這是我欣賞你的地方。」

大概是太久沒有接受過如此誠懇的讚賞,又或許是因為對方是薩拉查,傑克竟不自覺地刷紅了臉。為了掩飾困窘,他直接豁了出去,把目光對上薩拉查:「現在黑珍珠號已經回來了,這回可要讓我扳回一城呢,阿曼多。當你看到我的能力時,可不要太過驚訝。」

「我很期待。」薩拉查輕笑,閃爍的雙眸恍如黑耀石。

西班牙皇宮前方有著平坦廣闊的平地,顯得高聳的皇宮更為宏偉。這棟建築物宏大之餘設計精細,外頭有適當的點綴加添美感,而且非常寬闊,以致從正面角度看去,是不能看到城堡的全貌的。

而在皇宮裏頭,費迪南一世—此偉大宮殿的主人、國家的君王,現在正為薩拉查和傑克即將到訪而思索著。本來他聽聞傑克在不老之泉的功積,便決定選擇此人,並派人四處尋找這位海盜。但可知找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海盜,難度好比大海撈針。驚奇的是,還真的給他找著了。更驚奇的是,陪同的還有一個功積顯赫、而且明明早就在多年前消失掉的前海軍將領。

對於薩拉查,費迪南還依稀有點印象。當年聽到沉默瑪麗號沉沒在死亡三角的消息,他震驚之餘還為失去了一批精兵而感到有些許可惜。事隔二十多年,如今這個海上屠夫居然莫名奇妙地回來了,君王用手托著腮子,覺得此事會否與發現不老之泉的傑克有關。

「我的本意是要找到傑克.斯派羅,沒想到事情居然變得這麼有趣。」

王座上的費迪南愈想愈投入,以致於大門打開時,他完全沒有發覺,直至士兵們放下戴著手銬的傑克和薩拉查後,才回過神來。

二人站在大庭正中央。傑克出於本能地掃視四周鋪排逃生路線,卻沮喪的發現這裡是個密閉空間,連個窗戶也沒有,只有後方和旁邊兩則的拱門,各有守衞站在兩則。大庭的牆壁刻了各種各樣說不清的暗紋,有兩邊更裝了面大鏡子,邊緣有著金色的挑花,倒映出傑克和旁邊的薩拉查,還有天花板上碩大的水晶吊燈。傑克翹著尾指對著鏡中的自己把船長帽扶正,卻發現薩拉查難以置信地瞪他,好像在說:你在幹什麼蠢事。

傑克別過頭,終於正眼瞧著前方的費迪南。對方好像也正在等他的注意,見他專注回來了,便終於開口。

「能見到鼎鼎大名的船長, 我真是太幸運了。」費迪南用銳利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游移,薄唇微動,聲音沒有十分雄厚郤帶著傲氣,在空盪的大庭迴響。

「你應該這樣覺得。」傑克滿意地眨了眨眼,回答得理所當然。這令薩拉查回想起當年那只輕盈地掛在瞭望台上向自己挑釁的年輕海盜,心想,這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真是一點兒也沒變。

「他們説你死了。在白帽灣,連同那艘黑珍珠號。」

「顯然我沒有,」傑克聳聳肩,「然而人們總是為我的存活而感到驚訝。」

「另外還有個傳聞是關於你的。聽說是你發現了不老之泉,以及那對用來盛泉水的聖杯。在我的人來到前,那幫海盜已經比我們更早到達了。這令我非常不安。」國王的手指在王座手柄上緩緩地輪流敲打。

「還不是靠我。那兩只聖杯的杯身碰在一起的話會有一句咒語,一唸就可以看到不老之泉的入口。」

「那麼,就是你偷了我們其中一只聖杯的了?」國王挑眉。

「這個嘛⋯⋯」傑克的眼珠四處亂轉,顯然有點不安。

沒想到國王打斷了他,漫不經心地擺擺手:「算了,反正我亦不在乎了。」

「陛下這麼説,是有了新的目標?」這回輪到薩拉查開口了。

費迪南的目光穿透般地俯視他良久,神情複雜:「已經過了多久呢?多麼令人詫異啊,阿曼多.薩拉查上將。我對你有著無盡的疑問。然而如果你是如假包換的話,你的回歸使我喜悦。」

薩拉查直挺挺的身子向著君王鞠躬:「我的榮幸,陛下。」

傑克反了個白眼。

國王的目光掃過他:「等過兒再把這事搞清楚。說回正題,我要你們兩個幫我找個寶藏。」

「等等,」傑克笑了,「你竟然對一個死人復活毫不關心,但就急著要我們出發尋寶?這怨靈可追了我好幾天咧!」

「不要打斷我的說話,粗魯的海盜,」費迪南的聲音露出幾絲不耐,「世界上的海域遍佈神秘和不可思議的力量,即使是現在這個逐漸邁向科學的世代也不能改變事實,對此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既然有令人永生不死的泉水,那麼一個死人自己復活又有何奇怪?只是⋯那可能違背了上帝的旨意,可知凡人不能控制生死。」

「但也有可能是上帝想他活過來啊,不是嗎?」傑克嫵媚一笑,露出一顆金牙。

「夠了,」費迪南腦火起來,「對此我們能聊上一整天。只給你戴上手銬可能太仁慈了,或者我應該把你的嘴巴封起來,讓你學會如何安靜。」他危險地眯起眼睛。

「或者我應該告訴你,你那寶貝的阿曼多上將差點被現任的海軍中將幹掉。」傑克昂聲續說。

「滿口謊言的海盜!」國王震怒。

「究竟是什麼寶藏令陛下如此嚮往?」薩拉查立刻提問。邊說邊想:傑克這個笨蛋這些年來都不知是怎麼活過來的。

傑克一臉無辜地回望他,畢竟他只是在為對方説好話罷了。

幸好國王沒有追究的意思,他回答:「最近水手之間流傳著個傳言,説波塞頓的三叉戟被人截斷了,海上所有的詛咒亦被解除。」

「是的。那也是我的功勞。」傑克自豪地宣稱。

注意到國王腦火的眼神,薩拉查連忙補上一句:「他說的沒錯。我的詛咒也是因此被解除的。」

「哦?」費迪南揚起雙眉,「原來是這樣,看來我真的不能低估你,斯派羅。那一切就說通了。人們都說,亞特蘭提斯的詛咒要解除了,我為此派人打探阿㙮納斯.珂雪在五十年前畫的地圖,希望你們能夠憑此到達那個地方。」

「亞特蘭提斯?」傑克皺眉,「那個沉沒的國土?你不會覺得它整個國家會浮回水面上吧?」

「我相信你們的能力。」國王冷冷地回答。

傑克抿了抿嘴:「報酬是?」

「私掠船船長的許可証,」費迪南道,「雖然你身價已經不高,但是海軍還是很樂意殺掉你,死罪難免。因此我想予你一生無憂已經是最大的報酬。」

「切,又是這個,」傑克十分不屑,「我想的話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當了,要等你?」

「你有多了解亞特蘭提斯?」國王很明顯在強忍怒氣。

「不多。」

薩拉查插嘴:「據我所知,那是個文明又先進的國家。城內有許多建築物是黃金和白銀釀造的,人們的智商也相當高,甚至發明了各種奇珍異獸,像是美人魚和獨角獸等等。」

「古老的故事,」傑克續說,「我爸還說那個國家由於太過富裕於是出現腐敗的跡象,神明—好像叫什麼宙斯的—便用洪水沉掉它。小時候他用這個故事教訓我貪婪會招致殺生之禍,很有趣不是嗎?」

「還有一點,亦是最重要的一點,」國王開口,「除了金銀財寶外,入面有一樣無價之寶:一種叫『歐立哈坎』的金屬。」

「從來沒有聽過。」傑克扁了扁嘴。

「那是什麼?」薩拉查問。

「一種如火焰般閃耀的美麗金屬,」費迪南解釋,「它能實現擁有者任何的一個願望。傳聞亞特蘭提斯的國家中央有一座神殿,那金屬就鑲嵌在波塞頓神像的兩顆眼睛裏。」

「那可真厲害啊。」傑克對此不置可否。

「你們此行的目的就是這個,把兩顆金屬帶回來給我,其餘所有的財寶任你們搜獲,我一概不管。」

「我說吧,其實你管也管不著,」傑克狡黠一笑,「不過這樣終於令此行有點意思了。我有條件。」

「說吧。」國王點頭。

「我要駕著我的黑珍珠號,以及我需要我所有的船員,而且船長必須是我。」傑克瞪大眼睛。

「準了,」費迪南回應,「那我也有我的條件。」

傑克不安地抬眼。

「你必須與薩拉查上將同行。」國王一瞥薩拉查,朝他的方向微微抬頭。

傑克和薩拉查對望了一下。

「可以,」傑克同意,「雖然這傢伙麻煩透頂又固執,但還尚可接受。」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薩拉查咕噥。

「表現好的話,回來當天立刻復職。」國王又說。

薩拉查有點錯愕,但還是恭敬地回答:「謝謝陛下。我不會令您失望。」

「另外,還有一個人要與你們同行。」國王舉手示意士兵打開一則拱門,「這個人宣稱自己喝過不老之泉的泉水,並具有豐富的航海知識。她將帶領我的一批軍隊並全權負責我指派的一艘上好的西班牙船艦跟隨你們。」

傑克的手心冒出冷汗:「她?」

果然不出他所料,拱門打開,一位棕髮的西班牙女郎走了進來。她一身的海盜裝,頭戴一頂插著羽毛的黑色闊邊帽,腰部帶著火槍和劍袋,一雙高跟長靴顯得雙腿更為修長。

「喔!」確定對方的長相後,傑克的聲音高了八度,連忙躲在薩拉查身後希望對方沒有注意到自己。

當然,此舉只是徒勞。女郎一步步筆直地走近薩拉查,一手抓著傑克的衣領把他揪了出來。傑克尷尬地垮下了臉。

女郎彎起嘴角盯著他,似笑非笑地打招呼:「哈囉傑克。」

傑克眯著眼睛非常勉強地擠出笑容:「安祖利嘉。」

安祖利嘉的表情明顯就是想要搧他一巴掌,但她只是把嘴咧得更開:「沒想到我們那麼快又再見面了。」

薩拉查一臉疑惑:「你們認識?」

不理會吞吞吐吐的傑克,安祖利嘉友善地回答薩拉查:「是的。我們是老朋友了,傑克還對我很好,不是嗎?」她以冰冷的目光掃向傑克。

傑克感覺自己打了個寒顫,他垂死掙扎般向費迪南求情:「嘿,換個別的可以嗎?」

「為什麼?」國王興味地看著他。

「她實在太、太醜了,」傑克指手劃腳,胡亂地編著理由,「看久了我會感到不適。」才剛說完,他便感覺身後有一團怒火正熊熊地燃燒。

「是這樣嗎,陛下?」安祖利嘉可憐巴巴地問費迪南。

國王冷哼一聲:「簡直放屁。這麼漂亮的女人哪裡醜了?」

「各花入各眼。」傑克聳肩,選擇自暴自棄。

國王無視了他的回應,轉頭問安祖利嘉:「交托你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

安祖利嘉微微欠身:「糧食和彈藥都安排得七七八八,預計幾天內可以就緒。」

「很好,」國王宣布,「去通知軍隊和那些牢裏的海盜,準備好一切儲備和物資,三天後出發。」

「是的。」


(第八章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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