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傑 最大的恐懼11

説到殭屍,傑克可是見過不少次。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裡所謂的「殭屍」是一個統稱,是指所有類似行屍走肉的非正常人類生物,包括「屍靈」、「骷髏」和「亡靈」。畢竟傑克已經懶得區分了。至今他仍未能搞懂自己究竟是擁有什麼獨特體質,或是流著什麼血,使世上所有奇怪事都像餓狼發現鮮肉般朝他蜂湧而來。


他曾以此向薩拉查自薦過自己有多麼獨特。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在薩拉查連自己也變成亡靈之前。


「你應該重用我,先生。我的經驗可豐富了,縱使比你年輕一大截,我敢打賭你航行大半輩子也沒有見過這種事情。」傑克向他說,一邊伸手把玩船長室的擺設。這時的他剛好和鬼王戴維瓊斯交易過。


「前提是我確定你沒有編故事。」薩拉查說,一邊擦拭桌上的配劍,船尾的光線從格子窗戶打了進來,使劍鋒發出銀光。


傑克向劍示意。「劍可插不死任何殭屍。」


「什麼?」


「他們已經死了,」傑克語氣略帶輕挑地說明,「不怕任何武器,不論任何刀槍。你最好保證他們的目標不是你那班笨拙的士兵,否則你們未開始打便要上去見耶蘇了。」


「無聊的威脅不會對你有半點好處,小子。」薩拉查小心翼翼地摺起抹布。


傑克聳聳肩。「我講的是事實。」


「希望你說這話時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一天到晚都會有人想要來這裡討錢,而你這個小兵亦不會因你的小故事而升識。」薩拉查瞥向他。


「我是小兵,但不會比你這個領導者愚蠢。無知一直是人類的弊端,先生。」年少氣盛的傑克雙眼冒出怒火:「你們這些領導者一直竭力追求世界的統治權,不惜拼盡一生盡情地催毀、殺戮、勞役人們,卻連這遍海域真實的樣子也懵然不知,真是可悲。虧我覺得你是還算講理的一位?」


房間一下子陷入死寂。隔了好一會兒的靜默,薩拉查站了起身,單手拎起他的銀劍。扶手椅被他的力度弄得狠狠地往後面的桃木櫃撞去。


傑克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


本以為自己的說話應該惹怒了面前的軍官,可是下一秒他只是悠閒地把劍往上拋接,在空中劃出一個美麗的光圈。


「那麼能否請你告訴我,」他黝黑的雙眸從劍中的自己轉向傑克,「怎麼才能真正殺掉那些生物?」


-

傑克咒罵著自己。


不管隔了多少年,他都改變不了這個習慣。不過也難怪的,身為海盜,果斷把劍插入

敵人的身體裏可說不上有什麼問題。於是傑克發現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掐入尷尬的局面:不得不費力把插在殭屍裏的劍拔回來。這個動作不但毫無意義,而且還會把原本已經脾氣暴躁的怪物惹得更加憤怒,甚至令自己隨時命喪黃泉。因此他每次都會覺得非常懊悔——人發現自己不停重複著同個錯誤時都會這樣。


也許包括上次他把劍刺向亡靈薩拉查的胸口時,那也是個錯誤,因為傑克很確定自己感覺到比以往更深一層的懊悔——很厚很沉重的懊悔,像是被人一拳打向腹部的抽痛感。恐懼使他瞪大雙眼,一時之間忘記對方已經是亡靈,怔怔地望著眼前人的胸口被自己沒入了劍鋒,自己的雙手卻仍緊握著劍柄,即使微微的發著抖。一把聲音在腦海裡響著:你殺死他了。又一次的殺死了他。下一刻,對方的劍尖也差點兒穿過自己的身體。


瞧吧,這就是用劍對付非人生物的危險性。傑克的確挺感謝當時墊在外衣口袋內的迦利略筆記本,郤也不敢想像若是薩拉查用了更多力氣去刺的話,結果會是怎樣。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該死。」傑克低聲罵著,雙手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劍從那隻噴火屍靈身上拔出來。


屍靈扭動著身子,那雙凸出得像是快要掉下來的眼睛發出殺氣,張口就朝傑克噴出一道火柱。距離之近令傑克嚇得一時愣住。


此時,一桶水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灑來,把火撲滅。同一時間,一道劍光從屍靈的頸上劃過,它的頭顱瞬間飛脫出來,滾在船板上。傑克轉頭一看,看見拿著木桶的吉布斯,還有在他旁邊不小心被淺濕半邊上身的薩拉查,他手中的劍沾上了怪物灰色的體液。


薩拉查伸出手抓住傑克的手臂將他拉起,「永遠學不會教訓?」


「什麼?」傑克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殭屍。」薩拉查瞟向他的配劍,「這種詭異的生物不能被刀劍所傷。」他幽幽的眼神閃了一下。「真正消滅它的辦法是要......」


「找出它的詛咒並解除。」傑克接了下去,咕噥:「我本來就是要說這個。」


「所以它的詛咒可以是什麼?」


「陽光和火。」吉布斯插嘴道,眾人的目光投向了他。「——已死的邪物都怕光。可是顯然他們並不。而且奇怪的是自從三叉戟被我們弄斷了後,大海上的一切詛咒應該是解除了才對⋯⋯」他焦慮又困惑地焦向本來灘在甲板上的液體開始緩緩升起,然後再度組合成屍靈。


就在傑克想要追問之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啊!」只見那片降下的船帆再度被屍靈燃起了火,幾乎在同一時間,桃樂絲黯黑的裙擺地突然燒了起來。那女孩驚恐萬分,慌張地用力揪動裙子,試圖撲滅火焰,一旁的安祖莉嘉正大喊著叫船員們拿水。傑克等人見狀也紛紛趕去支援。


桃樂絲慌張的雙眸映著火光,眼見火勢快要燒至腳踝,她無助地開口高呼:「傑克!救命!」


臨急之際,傑克一把奪過旁邊船員剛拿的水就朝那女孩的身上潑,燃燒的火焰立即化成一團黑煙。巧妙地在同一時間,原先那片燒起來的船帆也自動停止燃燒,還冒出了同樣的濃煙,好像傑克也朝它潑上水了一般。如此的怪現象可說是神奇,可是船上實在太混亂了,這個狀況除了老吉布斯以外誰也沒有察覺。


「有受傷嗎,孩子?」見火已經滅了,傑克放下手中的水桶,關心一下明顯嚇壞了的桃樂絲。


桃樂絲顫抖著眨眨豆大的黑眼睛,接著開始啜泣起來,栽頭便往傑克的身上抱:「嗚!哇——真的太可怕了!我最討厭火了!我覺得我差點就要死了啊!」


傑克淺笑:「距離這個還差的遠呢。」雖是這麼說著卻仍是輕輕地拍拍她的背。


「傑克。」站在一邊的薩拉查突然開口,提醒眾人危機依然當前。「再下去他們就要拆船了,有什麼主意?」


「有的,我們逃走!」傑克說。


「又走?」吉布斯叫道。「傑克,你意思是我們要為了這種小事放棄黑珍珠?」


「我想你不會想要這樣做的。」桃樂絲突然開口,表情似乎還是驚魂未定。吉布斯聞言朝她蹙起了雙眉。


「開玩笑的。」傑克勾唇,隨即站直身子,在一群尖叫奔走的船員間一劍劃開一隻屍靈的脖子。「老説法,吉布斯先生。我們開戰,以便可以逃走。記得我對國王說過阿特蘭提斯的結局嗎,親愛的木頭?」他瞧向薩拉查。


薩拉查有點反應不過來,想了半刻才道:「呃,它沈了?」


「非常正確。那麼它是為什麼沈掉的呢?」傑克追問。


「因為詛咒?」吉布斯加入了討論。


「誰的詛咒呢?」傑克像是舞台主持般興奮地引導著二人。


「宙斯。」薩拉查說。「你說過是宙斯。」


「Aye!那是宙斯下的詛咒。 」傑克迫不急待地說。「而我們打斷了的,是『波塞頓』的三叉戟。相信不用很了解希臘神話,也聽得出來這兩位是不同的傢伙吧?」


「噢,拜託!」吉布斯喊。「去他的大海傳說,還會這麼狡猾的哦!」


「也不能說他全錯,三叉戟的確解除了大海的詛咒。於是我們可以推斷,這群邪物是受了「大海詛咒」以外的詛咒。」傑克像是玩繞口令般解釋著。


「即是怎樣?」薩拉查開始不耐煩。


「有一點我想我應該忘了提及,」傑克說,「就是我爸說阿特蘭提斯那群腐敗的人民,在宙斯的詛咒下成了要死不死的屍靈。」


面前的二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所以,」傑克續説,「我們現在面對的,大概是受到『宙斯』詛咒的貪錢人民。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三叉戟對他們沒有影響了。」


「我只需要知道重點。」薩拉查果斷地表示。「你有什麼計劃?」


-


「正所謂『金錢使人心腐化』,先生。而屍靈最在意的,正是金銀財寶。」傑克利落地轉身,大跨步,順手地拉下掛在薩拉查腰間的錢袋。


「現在把錢交回來我還可以考慮不殺你。」薩拉查陰沉地警告。


「當初正是因為貧婪,才變成半人半鬼的存在。」傑克自顧自地解開錢袋,取出一枚金幣以指尖夾住:「只要一枚金幣,就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而且純金和銀能夠燙傷他們的皮膚,量多更能使其⋯⋯融化。」


「胡說八道。」


「下次再示範給你看。」傑克把金幣放回袋子,往裏頭撈了撈,才不捨地把袋繩索好,拋給薩拉查。


薩拉查單手接住。「還回來。」


「什麼?我剛不是還了?」


「你要慶幸自己是在我的船上當兵,小子。」西班牙軍官無奈地嘆了口氣,筆直地走向傑克。「偷取上將的東西,你可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眼見對方識穿,傑克只好攤開藏在掌心的幾枚金幣,在薩拉查的注視下將它們全倒回袋子去。「抱歉啊。」


「長官。」薩拉查厲聲道。


「抱歉,長官。」傑克瞪著大眼撅嘴。


薩拉查低頭把小袋子收回,邊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不是初犯了。」


傑克嚥一下口水。


「不過見在你的善心份上,我才當昨沒看見。」薩拉查稍為放鬆語氣,直眼看他。「先前才有大副說自己弄失錢袋,結果幾天後泊岸補給時,我就見到你買了一大堆麵包和水果往街上派。」


「事實上我自己也吃了不少,長官。」傑克笑著摸了摸後頸。


「但軍規就是軍規,」薩拉查說,「就你這個方法恐怕街頭的乞丐你救不了少個,就要斷送頭顱了。沒有軍官會容許手腳不乾淨的士兵,明白嗎?」


「那至少你不會這樣做,長官。」傑克試探性地衝他説。


「小心你的言詞,士兵。」薩拉查湊近他的臉,手指戳住他的胸口,眼神盡是威嚴。「就你剛才講的話,足以讓我罰你整個星期睡酒窖。」


傑克倒是高興:「真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上將壓下自己困惑的表情,拉開彼此的距離。「現在,你可以走了。」


「好,長官。」傑克朝他微微欠身,走到船長室門前時又停了下來,轉頭補充:「那個⋯⋯長官,我看城內的蘋果不錯,也許你會想要補給一點?」


「出去,士兵。」薩拉查沉下臉。「另外,明晩到船長室參與例會。我們需要盡量避過一些被視為有問題或是不詳的礁島,你負責將它們從地圖中標示出來。」


聽到如此任命,少年頓時眉開眼笑:「Aye!傑克·史派羅,聽侯您的差遣,長官。」


「什麼?」


「你忠誠的士兵。也將會是個鼎鼎大名的船長。」傑克咧嘴自信一笑。「我保證你不會後悔你今天的決定,長官!」他行了個不太正經的軍禮,高興地一遛煙走出門。


「傑克·史派羅。」看著那氣宇軒昴的背影,薩拉查摸著腰間那早已被掉包的空錢袋,喃喃重覆著他的名字。


對於海盜,薩拉查絲毫不會心軟,不管男女老少通通直接殺無赦。然而對待屬下,他還是會留有一缐的。何況傑克·史派羅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除了話有點多以外心腸還算不錯,也挺活潑討喜——至少他當時是這麼覺得的,甚至還偷偷好奇傑克那靈巧的身手是如何煉成,不過在真相大白之後當然是嗤之以鼻了。


像是現在,當年的毛頭小伙子經已變成不修邊幅、滿身酒氣的海盜,卻試圖用著同一個橋段去解決問題。


「阿曼多,你的錢袋。」傑克說著朝薩拉查攤手。「拿來。」


薩拉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蹩緊雙眉:「不要告訴我你打算拿錢去扔他們,史派羅!」


「金幣經常不離詛咒,也許值得一試。」吉布斯像是被人當頭棒喝般喃喃。


「我不敢相信如此荒謬之舉!」薩拉查扯下身上因為年月而變得焦黑的袋子,交給傑克。「如果那只是你為了賺錢的藉口,我會一手扔你去餵鯊魚。」


「放心吧,你的鬼鯊早就沒了。」傑克說著,打開錢袋撈了一把,又分了一點給吉布斯,「來吧,吉布斯。把他們從船上趕出去。」


「你有多大程度肯定這樣會湊效?」吉布斯的表情很是懷疑。


「快點!」傑克只是催促著,二話不說直接拉著他就往人群的方向衝去,在一隻屍靈的面前剎停。


「現在!」


「噢我老天在上的媽媽,請保佑我。」吉布斯苦著臉,稍微顫抖地將幾枚金幣一把擲向屍靈。


隨著幾下清脆的啷噹聲,錢幣沒有碰過屍靈便已經直接打到地上,滾了幾回便靜止下來。莫說是傷害了,引起其注意也是非常勉強。


此時圍著屍靈的船員開始想要速戰速決,他們把槍上膛,打算來個連環爆擊。「吃子彈吧,怪獸!」


「不不不,別開槍!」傑克聞聲大吼,張著雙手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在此同時,屍靈亦發現了傑克的存在,張嘴就往他所站的方向撲去。


情急之際,傑克猛地一擲,手中的金幣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怪物口中。只見那物像是被捏住喉頸般僵住了身體,四支往空中瘋狂地亂抓一陣之後,便全身攤軟,化成灰狀的液體。傑克這才暗自舒了口氣。


船員們馬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紛紛表示船長是他們之中最高明的那位。吉布斯喜出望外地摟著傑克的肩膀:「果然有用!果真有用!傑克,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傑克低聲咕噥。「不都是在見招拆招。」


他的話大概沒有任何人聽見,大家正在忙著要求彼此交出金錢,好讓用來對付剩餘下來的屍靈,可是人人都不願意交出自己的。


「拿金幣!往屍靈扔!想要保命的話就快動起來!」薩拉查大步走了過來,開始發號施令。他抽出自己的劍,毫不留情地把身邊的一個屍靈頭顱砍棹。


傑克趕到他的身邊暗諷:「你知道這個動作毫無意義。」他邊說邊將錢袋內的金幣塞給每位經過的船員。


「錯了。」薩拉查淡定回應。「我的劍,乃是以純銀製成。」


「喔!」傑克發出懂了的聲音,卻又立即問:「然後呢?」


「......純金和銀可以擊退屍靈。」薩拉查說罷,面不改容繼續斬殺。傑克則忙著將金幣扔向怪物,後者果然像是被燙到皮膚般慘叫閃避。甲板上的戰局亦開始逆轉。


「天殺的,你怎麼不早說?」傑克驚道,撇過身直勾勾地瞪他。


西班牙軍官一愣,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斗膽責怪我,史派羅?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說謊者從來沒有一句真話!」


「蛤?」傑克被對方的話搞得一臉茫然:「跟我有什麼關係?」


薩拉查深沉地瞟他一眼,揚起一道自嘲般的斜笑:「你還真的是個非常、非常麻煩的人。」


「這是我正要對你說的話。別説我沒有提醒過你要檢查腦袋。」傑克喊回去,厭惡地抬腿一踢、把一隻屍靈蹬下了海。


自船員行使正確的戰略那刻起,船上屍靈的數量開始有效地大幅減少,剩餘的數只亦被他們迫至船舷,無路可退了。漸漸的,天上聚集的烏雲開始散開,太陽的光芒透了進來,照亮了整片甲板。隨著一波波的呻吟慘叫,黑珍珠號船上和四周的所有屍靈紛紛化為烏有,接著船頭緩慢地闖過了重重迷霧,船員都發現身邊尖銳的岩礁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亮藍色、一望無際的海平線。


「走了嗎?全部都走了?」安祖莉嘉微喘著氣,抓著她的劍,警惕地四處張望。


「我認為是的。」吉布斯小心謹慎的評估。


得知危機已得到解決,眾人終於放下手上武器,開始收拾甲板上的殘局。經過屍靈一戰後,甲板上灑滿了醉木屑,一塊船帆燒焦垂落,有的桅索被折斷了,纏在了一起,吊在半空。巴布沙暴燥地巡視,用劍撥開沿途的障礙物。


「赫克特!」傑克燦笑著叫他。「我們可靠的導航員怎麼了?」


「你想說什麼,傑克?」巴布沙咪眼。


「航海圖一直在你手上,夥計。」傑克說,「那個屍靈的聚集地清清楚楚的被人標註在裏頭,然而我們卻像一群笨蛋一樣直勾勾地駛向那,看來我們的老朋友做船長的能耐也不過如此。對吧,長官?」他用手肘推一下薩拉查。


薩拉查看了眼巴布沙,身體不動如山:「至少問題已經解決了。接下來我們需要設定更清楚的航線,以盡量減少人員和物資的損傷。」


「少來耍你那套官腔,『船長』。還用不著要你教我如何航海。」巴布沙朝他非常不屑地冷哼,接著大喊:「那個女孩,她在哪裡?」


「我在這裏。」桃樂絲從後方冒出。「還有,我叫桃樂絲。」


老海盜顯然無心理會她的名字,他攤開海圖到桃樂絲面前。「我要你立即告訴我,你對此航海圖了解的一切事情。包括每個島嶼、岩礁、和所有可能出現的見鬼的陷阱!」


桃樂絲想了一下,無奈地聳聳肩。「抱歉,我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連安袓莉嘉也忍不住開口了。「你可是珂雪的孫女,他一定會告訴過你一點什麼。拜託好好想清楚,為了大家著想。」


「很對不起。」女孩焦急不安地緊緊捏著焦掉的裙擺。「我也很想要知道接下來的難關,可是我跟爺爺交流甚少,他亦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關於阿特蘭提斯的任何事。印象中他花了大部分的時間把自己關在房間,大概是在研究,以及忙著畫出這張圖。」


「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安祖莉嘉追問。


「別勉強人家小姑娘,安祖莉嘉。」傑克氣定神閒地插嘴。「畢竟只要好好閱讀,其實已經足以讓我們躲開一些不必要的危地。」


在巴布沙正要怒不可遏地拔槍時,桃樂絲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地叫道:「也許我們必須要闖過一些危地才能抵達終點呢?」


「的確。」一直在旁聆聽的吉布斯說。「你看,到達世界盡頭前我們也必須經過極地和大瀑布。」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吉布斯。」傑克雙眼閃著竊喜,盯著巴布沙說:「可是我們不能肯定是否有人想要對船員不利,除非我們得以說服。」


彼此相爭多年,巴布沙豈會不知道傑克的意思。他不甘願地枴彎,在一枱圓桌前把航海圖光明正大地攤開,讓給眾人圍觀。


「看,依照我們剛經過『屍靈礁』,我們正好穿過了這裏向東北移動。」安祖莉嘉用指尖順著圖示說明。「而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硤谷?」


「『沉船渦』。」吉布斯說著上方的文字。「光聽就知道這是一個我們絕對不會想去的地方了。你看那骷髏圖案。」


正當眾人研究圖上的標示時,薩拉查發現了一個很根本性的問題,一個非常不對勁的地方。他看看身邊難得沉默不語的傑克,決定由自己先把問題提出來。


「我在這圖上看不見阿特蘭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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